深夜推開紗窗,涼風襲面,突然感覺一陣淡淡的憂傷。清明節(jié)就快了,這樣的法定節(jié)假日,今年心情卻不是以往。
在蘇州這座城市里,時常忘了方向,不知道那一面才是北方。在廣場上,仰望天空,也許那個最亮的方向,就是心的地方。
已經過了春分了,蘇州的天氣一直都是灰蒙蒙的,三月的江南,滿是煙雨,聽說家鄉(xiāng)也暖和了。想起家鄉(xiāng)的老房子,大門緊閉吧,屹立在春風里。我的思戀,涌出眼泉,似乎看到叔叔高大的墳頭,守著老家,守著我成長的地方,守著他一生耕耘的土地。
最近總是睡眠不好,幾次半夜醒來,有時還能感覺到側臉下枕頭的濕潤。都說清明時節(jié)雨紛紛,一定是時節(jié)的雨浸到了我的房間。夢中的叔叔,總是在忙碌,挑著糞擔一步一步的往菜園子里走。躬耕的身軀,像一顆蒼穹的老柏樹,在我心里總是那么硬朗。他那雙手經歷了多少風霜,受過多少磨難,為我們的家撐出的天堂,就是無限的廣闊。睡夢中,我仿佛看到了墻角的鋤頭,已經漸漸布滿了銹跡,也許在叔叔走后,它也開始了孤獨。
小的時候因為貧窮,父親很早就開始到處務工,我便習慣了和叔叔一起玩鬧。我家老屋的房梁上,每年都會有叔叔給我們的修補,才能遮風擋雨,似乎現(xiàn)在還能聽到我們兄弟姐妹的歡笑。我小的時候也還是比較聽話的,放學后從來不需要人督促,就會首先去完成作業(yè)。每天在門檻前,我伏在長板凳上做作業(yè),長板凳擋著門口,叔叔來我們家都是繞道而行,他也不愿打擾我的學習。
中學畢業(yè)后,常年在外打工,漸漸的給家里打電話次數(shù)也少,雖然我常記得對自己說要勤打電話,可是工作一忙就忘記了。每次給叔叔打電話,不管天是否嚴寒,或者已經很晚,叔叔知道是我打電話,他都來接。叔叔說自己身體很好,吃得也很好,讓我不要掛念。每次他都會問我,在外面有沒吃早餐,周末有沒有休息,有沒有累著。還有一件大事就是我的終身大事,一直催我盡快解決。然而這也成了我的終身遺憾,未能在他去世前領一個姑娘回家。
08年的四月,叔叔卻與我們與世長辭,離開了我們,當我得知叔叔去世的消息后,家人已瞞了我半個多月,當時我買了飛機票飛奔回家,我沒有趕得上送他一程,我的心就像被扭碎了。來到他的墳前,我雙膝跪地,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,曾今愛戴我們的叔叔,曾經活生生的一個人。就這樣靜靜的躺在了土堆里。
你走了,留給我們的滿是悲傷,爺爺奶奶的眼淚長掛眼眶,卻讓白發(fā)人送了黑發(fā)人,現(xiàn)在爺爺奶奶的身體也一直不好,愿在天堂的你保佑他們,能夠讓他們有一個健康的身體。
清明節(jié)快了,不知道他的墳前是否有小草開始發(fā)芽,墳前的果樹是否開花?